竹娘

二十年来,无家种竹,犹借竹为名。

还没想好名字·也没完全想好发展的梅萨·无能先知和笨蛋魔君

cp:梅塔特隆x萨麦尔

梅塔特隆小作精跑去当人后


什么是先知?

如果要梅塔特隆形容,先知就是一群想做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

如果打开书,你会发现无论多伟大的先知,阐述着多远大的理想,又有着多么曲折的经历,我们只看结果的话——他们都不层拯救什么的,该蠢的依旧蠢,该犯罪的依旧犯罪,该受苦难的依旧受苦难。

又有人问了,他凭什么这样说?
啊,因为,他就是一个先知。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不是一个叫梅塔特隆的先知说他和他那些那些肉身入土灵魂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回归主的同僚们是废物。如果谁听到了梅塔特隆先知这样说,追问他的话,他只会让你去看看历史书。

历史书是个好东西,比任何经文都更能帮助你认识这个世界,梅塔特隆先知如此说。

他其实没看过历史书,甚至在他有记忆以来,他都没见过认知中可以被称为“书”的东西,他看见的只有遮天蔽日的雨林,破旧腐烂的村寨,还有往死里活的人。

不要问他没见过“书”为什么还知道有书这个东西,他是个先知,先知。

生来知之是个可以很惊悚也可以很玄幻的故事,但这些都和梅塔特隆沾不上边,他是个传说中的先知,可他活在现实里。

什么是现实?现实就着这个藏在热带雨林里的小村寨,这里的人是泥造的,肚子是泥填饱的,脚和手都是泥弄脏的,最后也是泥埋的。

外面的人叫这里金三角,好像这里的土里都埋着金子似的。但梅塔特隆知道这里的土里只埋着尸体,那些金子都是这里的尸体和外面的尸体造的。

这里的泥里都飘着烟,让人做梦的烟,让人快乐的烟。

他身边的同龄人甚至是比他更小的,早都成了这些烟的奴隶。梅塔特隆只有在这时候会感谢那个所谓的神的眷顾,生而知之让他远离这些索命的烟。

这也使得他格外的不合群,他是个先知,他当然试图劝服他们。但总所周知,先知的话从来没人听的,不仅没人听,还有可能挨打。

梅塔特隆必须承认,并不是所有先知都废物到他这个程度,如果给所有的先知按废物程度排序,他必然要占第一。

村寨的首领叫阿含,阿含在寨子里是被人崇拜的,他带着他的部署在寨子和外面来去,给寨子带来财富——就用那些要命的烟。梅塔特隆在心里把他等同于魔鬼,每次阿含从外面回来,所有的孩子都会围上去献媚,除了梅塔特隆。

先知的小鼻子甚至能问到他们身上犯罪和死亡的味道。

改变梅塔特隆的生命轨迹的,是他的一个姐姐。梅塔特隆说不出来她是好还是不好,她也是这片雨林和这座村寨的一部分,旺盛的生命力下有着腐烂的泥和草,那腐烂的泥里藏着的腐烂的根,也有她的一部分。

但小先知小时候她给他穿过衣服,到现在小先知还常常从她手中接过装着食物的碗,哪怕她向魔鬼献媚,在白烟里起舞,小先知都不能说她不好。

梅塔特隆只是回家的时候在门口听见了里面意味深长的声音。

那一刻,他忘了他是谁,他要做什么,他该做什么,他毫无理性,就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他冲开了本就不牢固的门,冲进本就污秽而今更污秽的屋子里,那张犯罪的榻上,女孩正像一个女人那样呼吸着。

他冲上去疯狂撕打那个泥做的男人,他哭嚎,往日从不会出口的怒骂从他口中吐出,腐烂他的舌头。

那个男人是跟在阿含身边的一个,强壮,有力,他轻而易举地拧住了小先知纤细的胳膊,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女人阻拦了他。

他们说了很多,梅塔特隆不确定他自己是否听明白了,只有女人最后一句带着轻笑的:“让我先来让他从男孩变成男人。”像惊雷落在耳畔。

梅塔特隆呆住了。

他必须说,真的不是他古板保守,只是他觉得自己真的还只是个孩子,真的没有必要这么着急。

大概是梅塔特隆挣扎得过于厉害也过于惨烈了,这件事最终闹到了阿含那里。

所有人看到狼狈的小先知都在笑,只有阿含没笑,那双黑乌乌的眼睛看着小先知,村里的太婆在给阿含陪笑,说梅塔特隆“脑子有毛病”,“一直不太正常”,“连烟也从来不碰的”。

阿含身边另一个人也在笑,听着听着就开始皱眉,看着小先知问阿含要不要给他“尝尝”。

小先知知道他指的什么,全身的毛都立起来了,他看着阿含,就像一只警惕的小兽。

阿含却笑了。

“那些都是好东西,能让人忘记烦恼的好东西。”阿含说道,“连品尝极乐的胆子也没有还敢闯进去吗?”

“既然是好东西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碰呢?”

 梅塔特隆说道:“过甜蜜的是有毒的,过快乐的是带血的,好的事是难的。”

大部分人都听不懂他的话,只道他“又开始说胡话”,梅塔特隆却看见阿含的眼睛亮了。

他看着梅塔特隆,叹息道:“我一直听说寨子里有个特别的孩子……我该早点看看你的,所幸还不晚。”

他抚摸着梅塔特隆的脸,这本是一个暧昧的动作。然而此刻那双污秽的手和污秽的眼睛却是再干净不过了。

“好孩子,想读书吗?”

然后梅塔特隆就成了寨子里第一个离开寨子去读书的孩子。

阿含这样对他说:“读了书,就不一样了,但你也要记得,你是寨子的孩子。”


如果把神比做老师的话,你以为先知会是谁?很多人会觉得先知是班长,副班长,或者学习委员,但梅塔特隆先知会告诉你,都不是,先知谁都不是,先知只是个总是运气不好半路被班主任逮到使唤来使唤去的普通学生而已。

这是梅塔特隆上学一个月后的感悟。

对,他是个先知,但是没谁规定,先知不应该上学,他才十三岁,正是该上学的年纪。

梅塔特隆先知觉得上学是个很好的制度,所有的孩子都应该上学——而不是在白烟和黑泥的森林里迈向死亡。

读书后他便很少回寨子了,特别是在学校的老师向阿含保证他是个可造之才后,阿含更不让他回寨子了。

但阿含也告诉他,他是寨子的孩子,让他不要忘记了。

他在学校里开始长大了,他盼着自己长大到比那遮天的雨林还要大的年纪,他要带着火和光回去。可就在他才长到十六岁,阿含又来带他走了。

梅塔特隆走的那夜的风都是紧的,星星紧张得不敢出现。阿含开着车在山林里辗转,最后把他送上了一条隐秘的船。

“走吧,”阿含对他说,“不要忘记了,你是寨子的孩子,等你长到雨林那么大的时候,就回来,如果张不到,就不要回来了。”

梅塔特隆和一群人挤在一次,那船摇啊摇,外面下着雨,风浪声淹没了世界,只余下船仓内紧密的呼吸。

那些人说,他们要去的是另一个国家。梅塔特隆听着,却觉得要去的是另一个世界。

那世界的夜也是亮的,火挂在每家每户的窗头,光闪烁在每个人的眼睛里。

那是一个好的世界。

那阿含呢?那寨子呢?

他们已不知道在恶臭的舱房内呆了多久,也许就快要到地方了。

船厂内,陌生人用熟悉又陌生的俚语说道:“死了吧……”

有人早梅塔特隆一步把火和光带到了寨子里,把火丢进了寨子,只把光留给他们自己。

在金三角这是常事,平常到让梅塔特隆忽冷忽热,却半滴泪也落不下来。

接下来的事,就是那样了,在新世界的门前,他们被抓住了。那时候梅塔特隆以为自己要死了,黑色的枪支,严厉的军人,他的眼是盲的,耳是聋的,灵魂是矇昧的,敌意和善意很难分辨。

他们严厉地对待他们,但给了梅塔特隆水。他们中有的温和地询问他们,却还是转头要把他们送回去。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梅塔特隆看见神派给他的天使来了。

天使不是一个天使来的,也不是扑腾着翅膀,两个天使从黑色的轿车上下来,其中和看守他们的人交谈,还掏出了什么,之后那人让开,两个天使向他走来了。

多美啊。

哪怕他们披着黑色的皮囊,但那明亮的几乎灼伤了梅塔特隆的眼睛。

那一刻他想,啊,原来我的神还记得我这个先知啊。

“是他吗?”

“是他吧。”

“怎么看上去死不啦叽的?”

“有点发烧……您留点口德吧。”

梅塔特隆听见两个天使交谈,其中一个抱起他来——他可真高啊,那双臂灼热又有力,那眼睛就像黑天被火焰烧出了裂缝,露出那被遮挡的天国来。

两个天使中的另一个走了,走之前还不住地和抱着他的天使叮嘱着什么。他称呼他都是用“您”的,梅塔特隆没听见天使的名字,只觉得他的地位似乎很高。

之后便是梅塔特隆和天使的交谈了。

那时的梅塔特隆正沉浸在被神眷顾的喜悦中,很多早有痕迹的他半点没有注意到。

他问天使:“你是主派遣来的使者吗?”

那天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路西法让我来的。”

梅塔特隆呆住了。

作为一个先知,他当然知道路西法是谁,魔王,堕天使之王,和神正面怼的那位。

“你是……”

“我是萨麦尔。”

“……”

愤怒之君,死亡天使,伊甸园的蛇,莉莉丝的情夫。

啊,怪不得他穿着黑色的皮囊。

梅塔特隆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是很冷静——地狱是打算要用他这个先知来祭旗吗?

啊,命运,他只是一个摆在那里好看的小先知而已。

“哦,好巧啊,他们也觉得我是摆在那里好看的魔君。”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所以,尊敬的愤怒之君,您来见我,是打算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萨麦尔困扰地捏了捏自己下巴,“路西法只让我诱惑你。”

诱、惑。

不知道一般人会不会想歪,反正在寨子长大到十一岁的梅塔特隆想歪了。

“你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啊……”萨麦尔的目光在梅塔特隆身上打了几个转,“除了名字。”

他“啧”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没有好感,梅塔特隆缩了缩,挺怕他恨屋及乌暴起把自己给剁了。

萨麦尔想了半天,似乎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就问他:“你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吗?我帮你实现了你就和我走吧。”

这也太敷衍了吧。

可梅塔特隆还真有。

是的,他是神的先知,他本该坚定、纯洁、远离恶魔的。

梅塔特隆问萨麦尔,能不能救救寨子和阿含。

“不是已死去的,如果还活着的话……救救还活着的人就好。”

金三角是那样残酷的地方,生不如死遍地都是。

萨麦尔听了很奇怪:“他们那样,死去和活着又有什么区别呢?”

梅塔特隆也不知道啊,活在那淤泥里,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他还记得那个因为他劝说他,而冲他挥舞拳头的孩子拉着他一起跳进河里洗澡的样子;他还记得那个属于雨林的姐姐,一边骂他一边给他洗衣服的样子;他还记得阿含和他说,好好读书,要记得你是寨子的孩子时的样子。

活着多肮脏啊,梅塔特隆突然就落泪了,他哭得无声,就像是夜晚偷偷来敲窗的雨。

萨麦尔张张唇,突然捂住了眼睛。

“那好吧。”他说道,便飞走了。

梅塔特隆本以为要很久,可是没一会,萨麦尔便回来了。

他的神情很复杂,还带了另一个堕天使。堕天使抬手,半空便出现了一道门,萨麦尔拎着梅塔特隆走进门里。

梅塔特隆以为出来的时候,他会看到残余的寨子和劫后余生的人,但是没有,他们出现在了一片云后,下面是广阔的沙地。

梅塔特隆看见了阿含,还有常常和他一起的人,他们被手铐铐着,有人用枪对着他们的头。

“只有他们会死。”萨麦尔道,“你要救他们吗?”

小先知看着那军装与枪,愣住了。

他如做梦般道:“其他人呢……”

“还在寨子里,他们会迎来新生活。”

都那样了,还能迎来新生活吗?

“那便不是别人帮他们的了。”

是这样没错。

梅塔特隆垂下眼睛:“我还以为是仇家……这样挺好的。”

是挺好的。

萨麦尔有些紧张地盯着他,问道:“那你还要救人吗?”

梅塔特隆摇头,低声道:“这也是……他们本应该的结局。”

萨麦尔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好吧。”

梅塔特隆眨眨眼,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觉得这个堕天使有点傻,他本来可以骗他的。

下方的枪响了。

梅塔特隆看到血溅了出来,有人的灵魂从躯壳中分离出来。梅塔特隆本以为自己会害怕,他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但事实证明,也许死亡是他早已习惯的一部分了。

地上似乎有门开了,灰色的漩涡不停流转,灵魂都向那门飘去。

萨麦尔喊了一声:“等一下。”

那门和漩涡停了。

萨麦尔带着梅塔特隆飞了过去,梅塔特隆和阿含的灵魂面对面了。

阿含他看了看梅塔特隆,又看了看萨麦尔,特别是那六只灰色的羽翼——梅塔特隆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刻他的表情。

“我们要下地狱了吗?”阿含问道。

梅塔特隆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不一样。”阿含道。

梅塔特隆不知道怎么说话,就沉默了。

“你能救我们吗?”

我本来可以。

梅塔在心里说,但他摇了摇头。

“我们下地狱后会怎么样呢?”

梅塔特隆回头看了眼萨麦尔,然后转过来。

”你们会被丢进火湖,洗清罪孽后,会进入冥河,”指了指阿含,又指了指另外几个:“你,和他们,会成为畜生。”

他又指了另外几个,看上去稍小,或是罪孽稍浅的:“他们会再做人的。”

阿含沉默了。

梅塔特隆以为他会问自己,他可不可以不去火湖,或是不做畜生去做人。

但是阿含问他:“能不进入冥河吗?”

梅塔特隆意外地眨了眨眼睛。

“不行吗?”阿含叹了口气,“那做畜生也挺好,这做人,才是真的下地狱啊……”

梅塔特隆看着他,又看了看他们,便又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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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塔特隆和萨麦尔故事的开头,其实完全没想好后面,算是暂时记个梗?怕之后找不到感觉了,但就算是这会写,也感觉自己表达不出来自己想写的东西,我这种人就没法写梅塔这种角色

我觉得的码字速度完全跟不上我脑洞刷新的速度,我之前还打算火焰没写完之前不写别的了、希望快点提供脑电波转换器吧

最后槽一下我流阿斯莫杜,我写拉尤的时候,感觉少个不能有姓名的第三人,我第一反应就是他;米路说相声,我左看右看,又觉得他是最合格的【情敌、助攻、围观】工具人;如今写梅萨,我发现他好像又是最适合拿来给萨麦尔添堵的……明明一个天使都没睡到,怎么哪里都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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